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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都廟宇,來訪動機千百種,留下感受的真只能以「緣份」兩字形括之。鄰近車站的三十三間堂,與眾多史跡遺產、宏偉建築相較之下,排不上世界遺產之列,但結下的殊緣,卻讓我回味再三。

 

三十三間堂原名為「蓮華王院」,「間」是日本神社寺院建築衡量長度的單位,兩根柱的橫向空間為一間,源自《法華經》中揭示觀世音菩薩曾現三十三種法相,拯救眾生,因此正殿以柱隔間,在120公尺殿內長窄廊下,隔成33室而得「三十三間堂」之名,建築外觀則有35根立柱間,是日本第一狹長的堂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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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長肅目的道場裡,祀奉著僅存的千本觀音堂,清雅氛圍裏的強大磁場中,縱有千言萬語也難敵本然於心的依歸感,也驚訝每每跟曾到訪過的朋友聊起這事,居然眾心同感,同樣難以忘懷。

 

位居正殿中央須彌壇的國寶「坐姿千手觀音」,出自鎌倉時代佛雕大師湛慶之手,逝世前兩年,他以82歲高齡完成此作品,眼鑲水晶,雕工細膩,是日本有名的國寶。身旁風神和雷神像左右護衛在側,護佑風調雨順,收穫豐盛。堂廳兩側共1000尊千姿百態、神態各異的立像觀音菩薩和28尊部眾護法神,一字排開近十列,栩栩如生,金碧輝煌,氣勢奪人。這些觀世音菩薩佛像,因每尊頭上各有11面臉,故名「十一面千手千眼觀世音」,而每尊菩薩各有40隻手,每隻手都握有25種拯救蒼生的法器,相乘之「千手」,代表著「無限無量」涵義,是三十三間堂的壓卷作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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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49年時因一蓮華王院三十三間堂最早於1164年,由白河上皇命令平清盛在法住寺原址建造場大火燒毀本堂,也讓千尊觀音像只救出156尊(最後留下126尊),最後才於1266年完成重建正殿及876尊觀音像的大工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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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京都廟宇裡,佛像本尊稱秘佛,多是收藏在專門的御廚子中,只有特定的「御開帳」期間才有機會見得神佛本尊。但在三十三間堂內,總數高達1001尊的千手觀音,皆是本尊。據說為完成這1001尊觀音雕像,起建當時特別徵召全日本佛像名雕刻師來協力,總共歷時16年才完成。佛雕藝術規模之大,不但堪稱是鐮倉時代最代表性的珍貴藝術品,同時列入日本政府指定的「文化財」。也因跨越不同世代,不但每尊菩薩面貌、姿態、神韻不盡相同,據書上記載,早期菩薩法相莊嚴,後期的則較柔和慈悲。

 

堂內禁止攝影,讓信徒得以淨心、靜心一窺其面貌,感受那股難以言喻、震撼人心的力量。相傳在眾多菩薩中,慢慢尋找,即可以找到與自己相貌神似的,也有一說,是可以找到心中最思念之人貌相的菩薩像。每回前來,千佛像前端詳許久,即便遍尋不著思念人模樣,但卻總有一股強烈感覺,至少總有1菩薩,面朝自己,目光凝視,以便讓我在菩薩前許下願力。

 

幽闇殿內,金色群佛莊嚴肅目,發散著威儀卻也慈愛的光,引導眾生,淨化人心。步出堂外,瞬間春陽燦爛微風穿堂,庭院青柳隨風擺款,讓我想起傳聞中的白河上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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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上皇每回起風便頭痛,苦求無醫,最後在熊野觀音菩薩示現因果下,得知前世為高僧「蓮華坊」,因頭骨骸掉落在岩田川中,柳木貫穿骷顱頭而生,因此每當風吹柳樹搖時,上皇便頭痛難忍,平家軍依高僧指點,果然在柳樹下尋得骷顱頭。於是建造三十三間堂時,便將貫穿而生的柳樹砍下作為本堂樑木,並在佛雕觀音像時放入蓮華坊頭顱後,上皇頭痛果然痊癒,也以此「蓮華」為御所名。現在三十三間堂內還售有觀音楊枝淨水加持過「頭痛封」御守,三種不同型式的頭痛御守,專治頭痛。不過有趣的是,寺內另還有販售著加持過「楊枝」(牙籤),作為現代淨牙、護牙之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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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沿著長廊,認真依著木門扉細數間數,跟著幾個學生指指點點及私語聲中一抬頭,本堂簷內居然殘留某年箭矢,想起三十三間堂除了佛殿建築、千尊菩薩為特色,還有這項傳統文化的射箭大會,走在寺廟廊柱,都還可清晰看見當年的箭術好手們不小心脫靶的箭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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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遠射比賽()」原為保護上皇而生,後來流行於諸侯間,從室町時期就有各籓國的射箭賽,箭術家須在正殿屋簷下,從距離60公尺之處瞄靶進行徹夜比賽。江戶時期更達規模,有百射、千射或是徹夜大矢數等各式規定的遠射比賽,其中「大矢數」競技,是從早上6點開始射到第二天的早上6點,24小時不間斷,依命中率作為比試高低成績,現今最高紀錄的保持人,是由和佐大八郎於1688年創下的62%最佳成績。

這項傳統留傳至今,每年1月中旬的成人節下個周日,在正殿西側舉行「大的(大靶)全國大會」箭術比賽,雲集全國年滿20歲的女性(現也有男性),個個著傳統服飾在此比試高下。

箭術比賽是京都人迎接成人禮的儀式之一,對於成年已久的我,三十三間堂是人間道場,群千萬像的觀世音菩薩縈繞在腦際,促使著我領受心法,朝著許下的願力,繼續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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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間的手水舍「夜泣泉」在庭園後方,泉水旁供奉數尊地藏菩薩。據說此泉是地藏王託夢給寺院僧人而挖掘的,只要嬰兒喝了泉水,半夜便不會哭泣。

文章節錄自:對了,去京都吧!

 京都市東山区三十三間堂廻り町657

TEL 075-561-0467

開館時間﹕8:00~17:00 (41日~1115日;其他時間9:00~16:0030分鐘前停止售票)

門票:大人¥600;國、高中生¥400;小學生¥300 

交通﹕市巴士100、206、208「國立博物館 三十三間堂前」站下車;京阪本線「京阪七条」站下車步行7分鐘  

官方網址﹕http://www.sanjusangendo.j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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